齐成恩轻轻松了一口气,又道:“许兄如今回京,是准备继续参加国考入朝,还是做些其他的谋生呢?”
“自然是参加国考。”
“哦,许兄年纪可不小了。”
“成恩莫非忘记了,二十年前我便是国考一甲,这么多年,虽流离失所,却始终不忘圣贤书,想来如今继续参加国考,即便是拿不到一甲,也应该在三甲以内。”
“那是自然。”齐成恩点头,“只不过,如今朝中动荡,淝水的战事也一日比一日严峻,便是我儿也远赴千里,实在不是入朝为官的好时机啊。”
“我倒是与成恩想的不同,如今朝堂动荡,正是用人之机,我自该身先士卒,舍生忘死,报效朝堂。”
齐成恩的手指轻轻碰了碰茶杯,眸色渐深:“许兄还与当年一样,一心赤诚。”
“实在是这朝堂的蛀虫太多,我即便身在乡野之中,也看不下去。”
“哦?什么蛀虫?”
“为一己之私,为掩盖真相,假传消息,让前线将军抛下战局回京,你觉得,这算不算朝堂的蛀虫?”
齐成恩挑了挑眉,问道:“许兄说的,是张越一事?”
“自然。”
“此事已经盖棺定论,许兄无需介怀。”
“世人都说已盖棺定论,可在我心里,此事从未过去,祸不及妻女,更与后辈无关,若是冲我许泽而来,我无话可说,可若是对着我的家人,我许泽,也不会退缩半步。”
许文贤起身,回眸看向齐成恩那刻,眼底一片冰冷:“成恩,你说,若是越儿换成了齐盛新,你会如何?”
齐成恩没有说话,只是握紧了手中的杯子。
许文贤了然,“都是父亲,都是为了子女,成恩会明白的,是吧?”
“自然。”齐成恩点头。
“时辰也不早了,许宅废弃多年,也需好好打理,告辞。”
“许兄,我送你。”
齐成恩跟着起身,一路跟在许文贤身侧,直至出府。
“许兄,以后你我两家,要常来往才是。”
许文贤停了一下,止步道:“自然,日后还要多多麻烦成恩了。”
“应该的。”齐成恩颔首,吩咐人将许宅的钥匙送去,又命人去官府换了地契,这才带着笑,回到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