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成荫淡淡“嗯”了一声,确认没有其他事情吩咐后,便抬手挥退阿三。
待阿三离去后,摸黑脱下外袍,径自往床上一躺,开始盯着帐顶发呆。
眼下,他脑子里乱得很。
不光要整理一下芮昊苍、邵景安二人话里透露出来的信息,还得仔细琢磨自己该用什么态度对待傅玉棠。
毕竟,之前的他对于傅玉棠的身份只是有所察觉,并未经过验证,他还可以自欺欺人地假装什么自己都不知道,继续以同僚、朋友、邻居的身份与傅玉棠相处。
而今,连爷爷他老人家都承认了傅玉棠就是白马先生。
要是他再继续装糊涂,没大没小地相处,着实有些说不过去。
不谈礼数,不讲尊长,光是他自己心里那一关就过不去。
要知道,那可不是任何一名无关紧要的过路人。而是他最崇拜,最疼爱他,教会了他许多道理的白马爷爷啊!
他怎能轻慢她,无视她?
可要让他开口叫傅玉棠“爷爷”……
想到傅玉棠还残存着些许稚气的年轻面容,芮成荫实在叫不出口。
所以……
芮成荫望着天青色的帐顶,神情苦恼地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我到底该用什么身份,什么态度对待他呢?”
他这边烦恼不已,辗转反侧,夜不能寐,隔壁那边的傅玉棠却是无知无觉,一夜好眠。
直至临近寅时,外面传来王大贵的敲门声,傅玉棠方才醒过来,从床上翻身坐起,神清气爽地伸了个懒腰,打开房门,与王大贵道了一声“早”,抬步前往浴房梳洗。
接着,便如往常一般,用过早膳后,领着王大贵出门上早朝。
不曾想,一走到大门口,就撞见了芮成荫。
与她这种休沐时鲁智深,上值时林妹妹,上朝犹如上坟,每天踩着点儿进宫点卯的标准打工人不同,芮成荫乃是真真正正的十佳好员工,极其热爱工作,天天跟打了鸡血似的,早早就出门了。
“迟到”,“早退”这两个词语基本与他无缘。
因而,除非傅玉棠哪天心情好,提前出门了,否则正常情况下,二人在早朝之前是碰不上面的。
此时,冷不丁瞧见他,傅玉棠还有些讶异,不由双眼微睁,随口问了一句,“小芮今天怎么这么晚?”
殊不知,芮成荫是特地在门外等她。
此时看到傅玉棠,芮成荫下意识站直了身子,视线不自觉落在她那比三月里的桃花还要明艳上几分的面容上,莫名有些害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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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了一晚上,直至天光乍破的时候,方才想明白。
即便傅玉棠比他年轻,还小他好几岁,可那又怎么样呢?
她的的确确是爷爷的结拜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