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观舟在旁侧看戏,也生不出半分劝解之心,裴秋芸与萧引秀虽说昏了头,悔恨不已,但也不曾想着求她来说话。
幸好没有开口,否则定然是注定失望。
宋观舟可没有大宗族的荣辱兴衰概念,她早巴不得分家,跟裴岸单独搬出去过小日子去。
可惜,除了她,这府上没有任何一个人是同意公府就此散了。
老萧氏知晓裴渐早些年就动了这种心思,自从卸了兵权,眼前这个男人,就失了争功名利禄之心,沁姨娘母子不曾落得个好下场,可她似乎也没有得偿所愿。
她看着贵为郡王妃的长女,一身锦衣华袍,本该是端庄娴静,却跪坐在冰冷的地板之上,泪流满面,求着裴渐这老不死的,予以她点体面。
公府,不能倒。
如若倒了,长女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如若倒了,她精心为裴辰谋来的世子之位,化为乌有。
如若倒了,萧家呢……
莫要看萧家而今富有,可权利地位,真正还是得倚仗镇国公府这个招牌。
桩桩件件,牵绊得丝丝入扣。
焉能说倒就倒?
老萧氏也明白,只要裴渐敢上奏疏,他定然即刻允准。
这京城上下,多个公府碍事儿,少了个戳眼的裴渐,简直是天大的喜事。
到这一刻,老萧氏心中方才反应过来,原来,不是公府要她,是她要公府。
她的女儿、儿子甚至是娘家,需要裴渐。
瞬时,老萧氏只觉自己肝肠寸断,好似坚持多年来的自尊,轰然倒塌,她抖动着乌紫双唇,颤声问道,“老爷,你跟前跪着的,都是你的孩子,何苦为难他们?”
为难?
哼!
裴渐连眼神都欠奉,只看向裴海,裴海再不敢耽误,绕过跪在他脚边的萧引秀,欲要迈步。
萧引秀顿时失声,“海叔,不可啊!父亲,看在淩哥儿桓哥儿的份上,莫要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