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
二黑子嘬得烟屁股发烫才弹进河里:
“那杆三八大盖是他爷打小鬼子缴的,后来县里搞民兵队才发下来的。统共就剩两粒子弹,早八百年就不知扔哪儿了。”
周齐暗骂这帮孙子真能装蒜,面上却故作惊讶:“前些年你们村和邻村干仗,不是还动过响器?”
“刚迁来那阵子要立威嘛……”
二黑子话音未落,船舱里突然窜出个人,催命似的喊他们进去。
周齐眯眼望向河岸,几道摩托车灯刺破夜色正往这边扫。
他故意把李山那封信落在村口,没想到少林寺真带人追来了。车灯忽地全灭,采砂船黑黢黢的轮廓在月光下格外显眼。
“给我绑了!”
李山突然从舱底钻出来,手里攥着那杆老步枪。枪管子擦得锃亮,这会儿正躺在木桌上。
周齐佯装吃惊:“山哥这是唱的哪出?”
“你俩在外头嘀咕半宿,当老子聋了?”
李山一脚踹翻木凳:“刚有车灯往这边晃,是不是你引的尾巴?”
三个汉子扑上来要按人,周齐瞄了眼桌上的老枪。
方才二黑子透的底,除了这杆当年他爷当民兵时缴的鬼子货,满船都是吓唬雀儿的烧火棍。
岸边芦苇丛被夜风吹得沙沙作响。
周齐背靠铁皮舱门,扫了眼围上来的几个庄稼汉,他们手里的麻绳在月光下泛着青白:
“各位兄弟,真犯不着动手,指不定人家就是来收鱼买沙的。”
李山吐掉嘴里的烟屁股,靴底碾着火星子:“甭跟老子扯犊子,先捆瓷实了!要真冤枉你,待会儿我跪着给你解绳子赔罪!”
“就凭你们几个歪瓜裂枣?”
话音未落,周齐突然猫腰前窜,眨眼功夫已贴到李山鼻尖前。
这帮庄稼汉哪见过这阵仗,呆愣了两三秒才想起要扑人。
“找死!”
周齐暴喝声炸开,铁拳像开了闸的洪水,勾拳摆拳直拳轮着往李山面门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