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早就从朱皇帝那里知道了榷场内的价格比较坑人,但是直到亲自来到榷场,亲眼看到了榷场内的各种商品定价,李善长才知道榷场究竟有多黑。
登州府,莱阳县,一个老头儿家里都有的玻璃茶具,在榷场里的标价是九百九十九贯一套。
关键这九百九十九贯还只是玻璃茶具的本身售价,并不包含需要买下这套茶具所需要配套购买的商品的售价。
要是再把茶船、茶筅之类的都算上,一套只有一个茶壶加一个公道杯再加四个玻璃杯的茶具,真实售价恐怕得有上万贯之巨。
李善长怎么都想不明白。
“这破玩意儿不只你登州府能烧得出来吧?”
“且不说宁阳县也有生产玻璃器皿的工坊,就算江南也有好几处。”
“卖这么贵的价格,那些蛮子商贾就不嫌贵?”
朱标同样傻傻的望向杨少峰,说道:“姐夫,这不对呀。”
“小弟记得很清楚,以前是一个茶壶,一个盖碗茶盏,一个公道杯,八个小杯,再加上一个小毛刷,一个木头制成的茶船,标价九十九贯钱,每天还限卖一套。”
“现在怎么盖碗茶盏没有了,茶筅没有了,茶船也没有了,标价反而高到九百九十九贯了?”
配置砍一半,价格翻十倍。
这是什么玩法儿?
面对李善长和朱标的疑问,杨少峰只是懒洋洋的指了指那套玻璃茶具旁边的牌子。
“李相和殿下以为那些商贾买的只是玻璃茶具?”
“不是。”
“玻璃茶具值一贯钱的话,那这牌子上的御制同款四个字,最起码都得值一万贯。”
“李相和殿下以为那些番商买了茶具回去是高价售卖?”
“其实也不是。”
“他们买茶具之前,就已经先确定好了买家。”
“李相和殿下以为那些买家是买回去显摆用的?”
“其实还不是。”
“他们买回去更多的都是供起来。”
“除非真正有人值得他们拿出这套茶具,否则他们是绝计不会拿这套茶具来喝茶的。”
李善长似懂非懂的点了点,问道:“即便如此,那四个茶杯是不是也太少了些?”
杨少峰斜了李善长一眼,笑道:”四个茶杯是不是太少?多简单呀,配套的茶杯单独售价一千贯一个,客官需要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