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山容容感受着肩头突如其来的重量,陈舒雅的发丝蹭过她的颈侧,带来些许痒意。
她身体有瞬间的僵硬,但最终没有推开,只是任由对方靠着。
苦情树的花瓣偶尔飘落,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带着些许哀愁的香气,与点心的甜香交织在一起。
“容容,”
陈舒雅的声音闷闷地从肩头传来。
“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好笨,总是把事情搞砸……明明很想靠近,却好像总是用错方法。”
涂山容容的目光投向远处连绵的山峦,夕阳的余晖为涂山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边。
她想起眼前这个女孩对“清曦”那份炽热而直白的真诚,再对比自己层层包裹、算计深藏的心思,那份愧疚感如同苦情树的根系,悄无声息地在她心底蔓延缠绕。
“笨拙……有时未必是坏事。”
涂山容容的声音轻缓,如同叹息。
“至少足够真实。或许……你所倾慕的那位朋友,反而会觉得这份笨拙很珍贵。”
她这话既是在安慰陈舒雅,也像是在试图说服自己,为自己扮演的“清曦”寻找一个接受这份热情的理由。
陈舒雅抬起头,眼睛因为刚才的依赖显得有些水润,她眨了眨眼,忽然问道:
“容容,如果你喜欢上一个人,会怎么做?是会像现在这样冷静,还是会变得不像自己?”
这个问题来得突然而直接,像一把小巧却锋利的匕首,轻轻挑开了涂山容容始终维持的平静表象。
她微微一怔,一直微微眯着的眼睛似乎睁开了极细的缝隙,流露出一丝难以捕捉的愕然。
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使得算无遗策的涂山二当家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回答。
短暂的沉默后,涂山容容选择了某种意义上的真实,尽管依旧包裹着伪装。
“我不知道。”
她轻轻摇头,唇角噙着一丝淡淡的、有些复杂的笑意。
“感情……或许是这世上最难算计、最难把握的事物之一。即便知晓万般道理,临到自身,也未必能做得比旁人更好。”
这是她的真心话,是在此时此景下,以这样的身份说出,显得格外意味深长。
陈舒雅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却也没有继续追问,只是重新拿起一块点心,递到涂山容容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