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迹未干的几行字写着:“安乐公主欲以皇太女嗣位,上不许,争执良久。”
他看着门外的韦温,勾起了眉头。
刚想开口却被一阵心悸攫住,喉头涌上腥甜。
“陛下,该进晚膳了。”
韦后端着描金漆盘走进来,鬓边换了支素雅的珍珠钗,笑起来时眼角的细纹都显得柔和,“御膳房新做了您爱吃的酪樱桃,加了西域的砂糖呢。”
韦温带着人让开了道路,让韦后缓缓步入两仪殿。
银碗里的樱桃浸在雪白的乳酪里,颗颗饱满如血珠。
李显望着妻子鬓边的珍珠,忽然想起十四岁那年,他在洛阳上阳宫初见她的模样——那时她还是个穿浅绿襦裙的宫女,递给他一盏凉茶时,耳尖红得像这樱桃。
他没有回应韦后的话,只是冷冷的看着她。
“怎么,你想要对朕动手吗?”
“你身后的人是怎么回事?”
“莫不是想要逼宫不成?”
“金吾卫呢?朕的金吾卫何在?”
李显大声的喊着,可是外面却没有任何回应。
这一下子,让李显的心沉到了谷底。
他想活韦氏可能狗急跳墙,可是他没想到,他的结发妻子竟然如此丧心病狂,以至于到了想要逼宫的地步。
听到李显的话,韦后笑着摇了摇头。
“陛下,你我可是患难夫妻,在房州也算是同甘共苦了,如今,你要对我韦氏一族下手,那么,本宫也只能先下手为强了。”
“宫外的金吾卫已经被本宫的人都控制住了,李显啊李显,你懦弱无纲,根本就不适合当这个皇帝,跟不适合坐这个位置,比起你的母后,你还差得远呢。”
“我实话和你说了,今日既然本宫敢起兵,那就不怕告诉你,我手里的酪樱桃下了毒。”
“无色无味,只要你好好吃下去,那么,就还有体面。”
“明日,我会对着满朝文武宣布,陛下您是暴病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