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的烛火在微风的吹拂下摇曳不定,忽明忽暗的光影映照在金玉妍的脸上,使得她的面容看起来有些阴晴不定。
金玉妍注意到阿箬举手投足间都流露出一种与从前不同气质,阿箬,仿佛整个人都定了下来,再没有从前的浮躁。
“探望?”金玉妍冷笑一声,毫不掩饰自己的不屑,“你怕是来看我如今有多狼狈吧?”
面对金玉妍的质问,阿箬并未直接回答,只是默默地打量着殿内的陈设。
窗棂积尘,帘幕泛黄,连熏香都换成了最劣等的品种。
“我再有一个多月就要生产了,”阿箬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仿佛一阵微风就能将其吹走,
“无论是皇子还是公主,总归终身有靠,不像有些人,连怀胎六月都能小产得不明不白。。。。。”
她的话如同平静湖面上投入的一颗石子,虽然声音很轻,却在金玉妍心中激起千层浪。
金玉妍的指尖蓦地收紧,指甲深深地嵌进掌心,甚至有丝丝血迹渗出,但她却浑然不觉。
“你这话什么意思?”金玉妍的声音有些颤抖,她瞪大眼睛看着阿箬,仿佛不认识她一般。
“意思就是,”阿箬倾身向前,将声音压得极低,低到只有金玉妍能听到,“你的孩子,怕是遭人算计了。”
阿箬冷哼一声,金玉妍倒是天真,还以为她当日小产是意外吗?
难道这宫中是许她算计别人,不许别人算计她吗?
这句话如同一道晴天霹雳,在金玉妍耳边炸响。
殿内霎时变得静悄悄的,静得可怕,甚至能听到窗外风声的呜咽,那风声似乎也在为这个可怜的孩子哭泣。
金玉妍的脑海中不断闪现出那个已经成形的男胎,她想起那日的情景,满床的鲜血,撕心裂肺的疼痛,还有太医摇头叹息的模样。
“怎么,这宫里只许你算计旁人,就不许旁人算计你么?”
阿箬轻笑一声,那笑声中却没有丝毫的笑意,反而透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寒意,她的眼底结着寒冰,冷冷地看着金玉妍。
阿箬死里逃生后,想了很多事情。
如今的阿箬,心中充满了愤恨,而她最痛恨的人并非乌拉那拉如懿,而是海兰和金玉妍。
那天海兰小产的场景历历在目,阿箬看得清清楚楚,那完全就是一场自导自演的闹剧!
这些日子以来,阿箬趁着六宫众人随驾木兰秋狝、宫中空虚之际,暗中展开调查。
经过一番周折,她竟然嗅到了一些不寻常的端倪:海兰的身孕恐怕是假的,而金玉妍小产一事,也与海兰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金玉妍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她的指尖紧紧地掐进掌心,仿佛要将那股怒意深深地埋进肉里。
她怒目圆睁,死死地盯着阿箬,厉声道:“空口无凭,你可有证据?”
阿箬冷声道:“自然有证据,如今那假孕的药方就在海兰的寝宫,她自编自演这场戏,一来是为了救出娴妃出冷宫,二来则是想趁机除掉你。”
金玉妍的手微微颤抖着,心中的恨意如潮水般汹涌澎湃。
她脑海中不断闪现出海兰平日里那低眉顺眼的模样,还有她总是表现出的那副怯生生的样子,而此刻她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一切都不过是海兰的伪装罢了!
“你究竟想怎样?”金玉妍死死地盯住阿箬,仿佛要将她看穿一般。
然而,面对她如此凌厉的目光,阿箬却显得异常淡定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