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那些可悲的下场,沈心莲便不寒而栗。
她犹记前任的几位夫人中,有一位下场最为凄凉。
在自家花园里做园丁,如同被废黜的嫔妃打入冷宫,只能在有限的范围内活动,彻底淡出了主家的视线,成了个活摆设、花架子。
沈心莲绝对不想有朝一日落得那般境地。
既有千金寻这样优秀的珠玉在前,沈心莲早就打好了腹稿,对儿子的未来做了清晰且野心勃勃的规划:进愚地府!
像他那个便宜哥哥一样,当个手握实权、威风八面的堂主!
唯有如此,才能保她后半生无虞。
“啊?啊!这事啊……”
千重岳似乎被突然提醒,有些恍惚,随即笑道。
“是是是,时间过得真快啊,一眨眼,晓儿都长大成人了。嗯……我想想……”
他捻着短须,故作沉吟片刻,随即一拍手,仿佛想到了绝妙的好主意。
“有了!咱们城北不是新开了一家武馆吗?挂的还是咱们千家名下的招牌。就让晓儿去那儿,先当个教头如何?负责指导指
导拳脚功夫,既显威风又实用!我回头再请几位江湖上有头有脸的老朋友过去捧捧场,给晓儿撑撑门面,让他开开眼界。年轻人嘛,见识见识世面总是好的!”
武……馆?
教……头??
沈心莲脸上的笑容几乎瞬间凝固!
她的心像是被浇了一盆冰水,整颗心都往下沉。
这……这是在打发叫花子吗?!
她为儿子苦心谋划多年的锦绣前程,难道就是为了去一个鱼龙混杂的武馆里,跟那些粗鄙的拳师、打手为伍,教一群泼皮混混或者低级护院拳脚功夫?
当初费尽心思讨要那份承诺,她可不是为了给儿子要这种连府中有脸面的管事都能安排的职位!
“老爷……”沈心莲深吸一口气,那招牌式的柔弱无助立刻便要再次上演,水汽瞬间氤氲了她漂亮的眼眸。
没想到,千重岳似乎早有预料她会有此反应,立刻抬手制止,脸上堆着“你且听我说”的表情。
“夫人莫急,莫急!这只是咱们晓儿起势的第一步嘛!为夫深知夫人的一片苦心,望子成龙之心切。不过夫人啊,凡事都得有个章程,得一步一个脚印来。想当年为夫闯荡……”
他打算拿出屡试不爽的法宝——讲述自己的创业艰辛史,仿佛吃苦就能吃到头一般。
“老爷!”沈心莲这次却不想再听他忆苦,急切地打断了他,声音带着一丝强压下去的悲切和不解。
“今时不同往日了啊!老爷您如今贵为堂堂一家之主,权倾京城!我们晓儿也是您捧在心尖上的嫡亲儿子,您……您当真忍心让他去那等三教九流汇聚的地方,吃那份筋骨皮肉的辛苦吗?”
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充满关切,而非抱怨。
“诶!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嘛!咱们千家的子弟,哪能……”
千重岳话未说完,便见沈心莲眼底的水雾已凝聚成珠,欲落不落,那份委屈和控诉几乎是无声的呐喊,杀伤力巨大。
“哎呀!夫人!你这……这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