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祁听罢,一一应下。
朝阳未升,营前大鼓已震,旌旗猎猎,铁骑将至。
“传令三营,鼓三通、阵三转、轮骑五折、布伏两段!”
朱标立于校场主台之上,身披黑绣白金甲,神情冷峻,语声朗朗,几如春雷滚响。
台下,三千精卒瞬息翻动,步营转列,骑营分进,弓营居后策影如潮,一应调令井然有序。
顾清萍立于内围台阶后方,目光紧紧锁住那一抹铿然身影,低声道:“他变了。”
吴琼轻声一叹:“是将军之气。”
“更是主君之相。”杜世清沉声道,“三营受调不乱,非三月所练可为,必是早在心中运筹。”
台阶前,朱瀚未着官服,只一身青锦常袍,立于树荫之下,静观全场。
“王爷,”黄祁低声道,“如今调令三转,步骑弓配合流畅,诸将各守其职。太子此策,已远胜旧兵部主事之法。”
朱瀚目光如刃,语气不急:“他今日不是只为演兵,是在演一场‘可以为君者’的剧。”
“为君者……?”
“他要让朝中看到,这三营不是我的庇护,而是他的掌中之兵。”
演练至第三时辰,阵转锋起,朱标命第三骑营突入第二步营正阵,行演“困中取破”之法。
一时鼓声如惊雷,马啸翻地,尘土飞扬中,两营混战列阵重组,短短一刻,朱标一声:“止!”
三营归位,未乱寸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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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心中俱惊。要知“混编即止”之法,极考兵将默契与统帅掌控,此番一试,朱标竟将三军调度若臂指掌。
场边早有使臣将战况一一记下,快马递呈于宫中。
午后,朱元璋坐于御书房榻上,翻阅早报,神情不动。直至末页落下,沉吟一声。
“王爷有言否?”
李善闻应声:“未言一字,只观全程。”
“太子言否?”
“太子亦无谦辞,只自往营中议奖惩名单。”
朱元璋缓缓点头:“不谢,不谦,不假手旁人——他,的确长成了。”
帐中炉火明暖,诸将已散,朱标却独坐帐前,目光沉静,回思今日种种。帐帘微动,一人入内,却是朱瀚。
“皇叔。”朱标起身行礼。
“今日之演,不错。”朱瀚拂衣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