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标目光微凝,取过名册细看,指尖停在其中一列:“此人,林修?”
“正是。”顾清萍道,“他与鲁彦行之交极密,三日前曾共出入齐王旧宅。”
朱标拈起书册,沉声道:“鲁彦行,其人何由?”
“传其出身寒门,却好古策奇学,言行锋利,有志者归之。”
“可惜,这样的才,不归于道,而入于私。”
顾清萍迟疑片刻,轻声道:“殿下,您该与皇叔讲明此事。”
朱标摇头:“他早知。”
顾清萍一怔:“您是说……朱王早已布探?”
“若我得之,他定已知之。”朱标放下册卷,“但他不动,说明他在等我动。”
顾清萍不解:“等您?”
“等我明白,这不是皇叔护我该护的,是我自己要斩的。”
“若今日我不能自清东宫,明日谁又信我能统天下?”
她望着他,眸中隐隐波动。
朱标站起,步至窗前,望着远处霞光:“齐王此举,虽未成局,但已是预兆。”
“我得先一步。”
三日后,东宫召讲,朱标亲登讲席,诸士皆集。
这日讲题,非经、非策,而是一篇奇文,朱标亲手书就,题曰《分权之度》。
开篇便道:“大统之下,权有分合。合则为一心,分则为百意。若百意汇于一心,天下安;若一心为百意所分,天下危。”
此语一出,堂下一片寂静。
韩清风亦在座,眼神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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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标继续讲道:“古之君臣,分权有道,君不亲小,臣不僭大。”
“可一朝之中,若臣不知位,亲王不守节,士不守礼,便是分而无度,力散神离。”
“权非畏,唯有正。”
“今日我讲此,不为争,不为诛,只为示。”
“凡建德堂之士,若以才自居,而忘东宫之义,其才可废;若以智私交,而弃天下之公,其智可斥。”
“人之所讲,不可离其本;心之所向,不可背其纲。”
语毕,一堂肃静。
朱标目光如炬,扫视诸人:“讲席之外,若有挟策入私,通王府、纳奇书者,自此日后,不录名,不列职,不观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