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瀚却未即刻回屋,而是缓步走入庭中,任脚下细雨微湿襦边。
他仰望灰云翻涌的天色,语气自语般幽然:“朱标,风雨来了。”
“我要你,在风口,站得住。”
朱标听完吴琼传言,细细思量良久,才缓缓放下手中策案:“‘问政讲局’由国子监主持?”
“是。”吴琼低声,“不归东宫,不涉王府,但议题却与殿下密切相关。若殿下不出声,恐为人所夺先机。”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顾清萍也道:“这不是一次讲议,这是一次‘朝外问诘’。”
“若您不应,便是默认所议之非。”
朱标沉吟片刻,眼中浮现一道清光:“王叔设此局,既是替我清路,亦是将我立于局心。”
“他不替我挡,而是让我一人上前。”
他看向顾清萍,轻声道:“我若避开,不但流言益甚,还会叫陛下看我不能自守。”
“你觉得我该如何应?”
顾清萍不假思索:“亲上讲席。”
“以东宫之身,不辩私,而讲义。”
“您只需守得住三问,那便是天下士心,自投于您。”
朱标点头,取笔落字,写下一纸答文,递与吴琼:“明日送国子监,太子愿以生讲之礼,亲赴问政讲局,以对三问。”
吴琼领命而去。
朱标坐于榻前,神色不再温和,眼中有了锋锐。
“这不是为我争什么。”
“而是让我,亲自把‘太子’两个字,刻入这座朝堂。”
三日后,问政讲局启。
堂设文庙西廊,非东宫旧地,亦非王府属地。
牌匾乃朱元璋亲书,金笔红漆,六字赫然:“问政讲局·开三问”。
朝中士子,京畿郡监,凡识名之人皆来观者如潮。
朱标未着朱绣,仅着青纹束衣,随从从简,步入讲堂正中。
首问揭榜:“太子可否御政未承统?”
他步上高座,拱手作揖,朗声道:“太子,承国本也;而国本之稳,不在名,而在责。”
“若陛下命我听政,则政须问于实;若我坐东宫,则责当纳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