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楚安,你可知太子东宫,近日设‘人事三案’?”
章楚安神色紧张:“草民……有所耳闻,不敢臆论。”
朱瀚看着他:“我不叫你来谈案,而是要你去见一人。”
“他叫李从礼,与你过往不相识,也无恩怨。”
“你们一样,都是‘不被主流用’的人。”
“但你若真心为政,则应知,‘不合权者’,不代表‘不合天下之用’。”
章楚安屏息:“王爷要我……”
朱瀚转身,语气极轻:
“我要你,帮他。”
“帮他立一册新法。”
“不是写给殿上的,是写给——将来你们能服务的那些‘百户、千户、民里吏’。”
“写一册真正能用的,‘州县吏事操典’。”
章楚安眼中陡然亮起光芒,顿首如山:“草民愿献命。”
三日后,李从礼果然留于东宫。
未入显职,只领“引礼外籍”,无名无俸,但得朱标亲手赐一简:
“事为实根,笔为政器。勿忧人议,但求可行。”
而就在他于旧库房内翻检册牍时,迎来章楚安。
二人初见,并无寒暄,唯对坐半晌后,各取旧案一宗,开始推演。
五日之中,不言权谋,不谈升迁,只对案如山、笔随卷动,草成初卷《吏事直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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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德堂后夜,顾清萍为朱标呈上初录的十七条案解,朱标看得极慢,却每行都批。
最后一页,他写下:
“此人之言,非‘应制’,乃‘立法’。”
“此册不可埋之典藏,应置之事局,入法议参本。”
顾清萍轻声道:“这是殿下亲授册录之外,首次为人开评议之门。”
“您不怕……朝中旧臣生疑?”
朱标淡淡一笑:
“我既开人事三案,便不求所有人都赞我。我只要,愿做事的人,有事可做。”
“我设的,不是‘清议’,是‘用人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