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日本人为什么喜欢坐榻榻米,你知道吗?”
谈些这样的话题,我倒是喜欢。便笑道:
“这不是日本的,是日本从中国学过去的,我们古人就是这样坐。”
她偏着头问:“这样坐有什么好处?”
我想了想,说道:“那是以前没有发明椅子。”
她摇摇头:“一个人发火必站起来,坐得低,火气就难以上升,所以别人发火,其他人必定按住他,说先下,坐下。所以,坐得越低,心就平和。”
我点点头,说:“你学问还蛮多啊。”
她笑笑:“所以来这个地方,我们谈谈心,叫凭心而论。你一定要多听听我的解释。”
我点点头。
她说:“我喜欢你,你也别怕,我不会吃了你。”
我忍不住笑了,说:“没什么可吃的,尽是骨头。”
她继续道:“我一直想跟你解释,过去怕丑,现在不怕丑了。从见到你的第一眼开始,我就喜欢你。”
我点点头,她说的是真话。
“我也知道你家的情况,所以把喜欢埋在心底。也不是我技术不好,要把羽毛球打到你身上,也不是我真的要上卫生所,不听董局长的训话。
少年心事当拿云,就是想引起你的注意。
今天,我把自己放在尘埃里,不怕你看不起,把这些事说给你听。不说出来,我心里难受。说出来,我心里就舒服多了。”
说到这里,她就不说了,只是定定地望着我。
我点点头,说道:“你不说,我也清楚。”
说完这句,我竟然找不到词。
为什么找不到词呢?
我面前横着一条大河。
这条大河是我爹我娘,从他们的眼光来看,那个县委书记和她女儿,差点害了我们这个升斗小民一生。如果不是汪校长,刘老师从中斡旋,那次,我就会被开除,成了下一个菜农。
所以,舒书记,舒雨晴在我爹娘眼里,就是两个不共戴天的敌人。
她久久地盯着我。
我说:“雨晴,我感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