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基没有再看他们一眼,径直走出了静室。
回到乾清宫,他没有召见任何人,只是一个人坐在御案后,静静地发呆。
他不信。
他不信自己会这么倒霉。
接下来的几天,他以各种理由,暗中召了好几位宫中资历最老的御医,为自己诊脉。
得到的答案,五花八门。
有人说,他背上的只是普通的火疮,涂些药膏便好。
有人说,他是为国事操劳过度,心火上炎,只需静养,辅以汤药调理。
除了医学院那个老大夫,再也没有第二个人,给出相同的诊断。
这让朱瞻基的心中,生出了一丝怀疑。
但他更明白,很多事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那本祖宗手札上的批注,如同魔咒,死死地缠绕着他。
无论如何,自己都必须早做准备了。
准备……
想到这两个字,朱瞻基的脑海里,开始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各种人选。
托孤。
若是自己真的时日无多,这偌大的江山,这年幼的太子,该托付给谁?
文官?
杨士奇?杨荣?
这两个名字刚一出现,就被他自己给否决了。
这群酸儒,只会党同伐异,争权夺利,真把江山交给他们,恐怕不等太子长大,大明就得被他们蛀空了。
宗室亲王?
更不行!那些叔叔伯伯,哪个不是对这把龙椅虎视眈眈?
那还能有谁?
就在他心烦意乱,百思不得其解之时。
一个他最不想承认,却又无比清晰的名字,猛地从他心底最深处,跳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