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欧阳先生去长安,做高楷长子蒙师了?”陆归蒙忽又问起一事。
陆明德颔首:“秦王慧眼识英才,恩师已是太学博士。”
想了想,他忍不住劝道:“兄长,您辅佐陛下,已然高居尚书左仆射,位极人臣。”
“何必与太子殿下交往过密?”
“万一惹得陛下不悦,岂非得不偿失?”
陆归蒙叹息一声:“我既是尚书左仆射,也是太子宾客,早已和他绑在一起,不可分割。”
陆明德面色微变:“陛下默许?”
陆归蒙颔首:“陛下年老多病,自知时日无多,便打算让我辅佐太子。”
陆明德忽然想起一事:“此前,晋王于潭州遇刺,莫非是兄长的主意?”
陆归蒙并不讳言:“晋王文武双全,心机深沉,远非太子可比,我只能出此下策。”
只可惜,袁文毅命大,不光逃过刺杀,还获封晋王,仅在太子之下。
陆明德拧眉:“恕愚弟直言,晋王可非以德报怨之人。”
纵观吴国,陛下年老,太子殿下仁弱,偏偏,晋王文韬武略皆在他之上。
有朝一日,国中必有夺位之争,免不了兵戎相见,你死我活。
正因如此,他才不愿出仕,宁肯远去长安。即便晋王招揽,他也不为所动。
毕竟,秦国鲸吞天下,声势蒸蒸日上,吴国却仍动荡不平,无法一致对外。
陆归蒙肃然道:“晋王虽有才能,却改变不了身为次子的事实。”
“我朝立嫡以长,不容辩驳。何况,太子虽然仁弱了些,却并无大错,理当继位。”
废长立幼,乃取祸之道。袁弘道历经世事,怎会不知?
因此,即便袁文毅才能更高,他也不会容许,次子动摇太子之位。
陆明德微微叹息:“时运不济,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
淮南道,申州。
数万秦军兵临义阳城外,在浉水北岸扎营。
高楷远眺城池,笑问:“申州刺史是谁?”
唐检回言:“田令兹,此人颇有智计,曾为袁弘道府中学士,为他出谋划策。”
高楷颔首:“此人坚壁清野,想必打算把我们挡在城外,不得寸进。”
张建兆冷哼:“区区一座小城,有何可倚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