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抽出那把豁了口的匕首,费力地割下自己那件快成布条的作战服上一块还算完整的布料。
然后他看也不看,胡乱往自己那血肉模糊的左腿膝盖上一缠,用尽全力勒紧打了个死结。
钻心的剧痛瞬间袭来,痛得他没忍住,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额头上的冷汗瞬间就滚了下来,浸湿了眼睫毛。
他扶着冰冷的控制台边缘,一点一点,极其缓慢的,把自己那几乎要散架的身体撑起来。
全身的骨头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和抗议。
终端屏幕上那张简陋的地图,已经被他死死刻进了脑子里,每一个转角,每一个标记。
拖着那条几乎失去知觉的伤腿,他像个残破的玩偶,离开了这间如同提前准备好的棺材似的控制室。
他顺着地图上标示的那条唯一的主通道,走向更黑暗、更深邃、也更致命的未知。
这条通道,比起外面那个半天然半人工的冰窟,看起来规整了不少,但也更他妈的压抑。
墙壁和地板都是冷冰冰的金属材质,上面刻满了时间留下的伤疤和激烈战斗的痕迹。
巨大的爪印深可见骨,几乎要撕裂金属板。
能量武器烧灼留下的焦黑斑块随处可见,有些地方的金属甚至呈现出融化后又凝固的扭曲形态。
难以想象这里曾经发生过何等惨烈的厮杀。
但诡异的是,通道的整体结构居然还算完整,没有完全塌陷。
空气里那股铁锈和消毒水的混合气味更加浓烈刺鼻了,还隐约混杂着一丝……难以形容的、若有若无的腐烂气息。
头顶的应急照明灯大部分都熄灭了,剩下的寥寥几个也是苟延残喘,光线昏暗摇曳,把他的影子在狭长的通道里拉得又长又怪,如同张牙舞爪的鬼魅。
每一步挪动都伴随着左腿拖沓在金属地板上的摩擦声,在这死寂的环境里显得格外刺耳。
越往里走,【透视】感应到的能量波动就越发强烈。
那不是来自某个具体的点,而是弥漫在整个区域,形成了一层无形的、低沉的能量场雾。
这股能量异常纯净,但也带着一种内敛的、危险的锋芒。
感觉就像是在靠近一个巨大的、正在缓慢向外泄露着惊人能量的罐子。
这股纯净的能量感让他精神稍稍提振了一些,干涸的身体仿佛也得到了一丝滋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