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镇南脸上的狂傲瞬间凝固,转为极度的惊愕与难以置信。他如遭巨锤轰击,雄壮的身躯猛地向后踉跄数步,脚下青石寸寸碎裂。
一股灼热狂暴的气力如同烧红的铁水,狠狠灌入他心脉。他胸口一个清晰的掌印烙在肌肤之上,喉头一甜,“哇”地一声,一大口滚烫的鲜血狂喷而出,溅落在青石板上。
“伏……伏牛搬山掌?!”周镇南捂住剧痛的胸口,死死盯着穆素风那只缓缓收回的手掌,目眦欲裂,声音嘶哑如破锣,充满了惊怒与鄙夷,“你……你这无耻之尤的伪君子!竟偷学了那伏牛派的掌法?!还……还加以篡改,阴毒更甚!华山穆素风!你枉称君子!你……你连江湖败类都不如!”
他气得浑身发抖,每说一个字,嘴角都溢出鲜血。
穆素风一击得手,迅速飘身后退数丈,避开了周镇南可能的濒死反扑。他脸上毫无愧色,反而带着一丝计谋得逞的阴冷笑意,气定神闲地掸了掸青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方才那一掌,他不仅将伏牛搬山掌的刚猛发挥到极致,更暗中融入了华山派的阴柔渗透之劲,两相交织,阴损霸道。他本就气力深厚,远超伏牛派原主,这一掌的威力,更是远超伏牛派任何人的想象。
“武学之道,海纳百川。能杀敌制胜,便是好功夫。周掌门,你着相了。”穆素风声音平淡,眼神却锐利如鹰隼,紧盯着气息紊乱、摇摇欲坠的对手。
“好!好!好!”周镇南连道三声好,每一声都带着刻骨的恨意与决绝。他猛地挺直摇摇欲坠的身躯,眼中燃烧起一种近乎疯狂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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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再看穆素风,反而将目光投向穆素风身后,面无表情的李泠,嘶声吼道:“你们这些江湖败类!今日我周镇南,便让你们看看,何为无量风骨!何为江湖脊梁!纵然粉身碎骨,也要崩掉尔等几颗狗牙!”
吼声未落,他猛地反手一拍身后剑匣。
“锵!锵!”
两道清越悠长、截然不同的剑鸣同时响起。
一柄通体湛蓝、宛如寒冰凝成的细长软剑“分水”,一柄剑身狭长、近乎透明、在日光下折射出诡异流光的奇形短剑“叩山”,应声弹出剑匣。
周镇南弃了沉重受损的“碎星”,双手齐出。
左手分水软剑如灵蛇吐信,剑身抖动,瞬间幻化出漫天蓝色剑影,如潮水般涌向穆素风,剑影虚实难辨,寒气刺骨。
右手叩山短剑则悄无声息,如同融入了光线之中,只留下一道几乎无法捕捉的透明轨迹,阴狠毒辣地刺向穆素风肋下死角。
双剑齐出,刚柔并济,明暗相辅。
更可怕的是,他周身皮肤瞬间变得赤红,头顶白气蒸腾如沸。这是无量剑派最终极的搏命秘法,燃血焚心诀。
以燃烧生命本源为代价,强行压榨出超越极限的恐怖力量与速度。此诀一出,无论胜败,施术者必死无疑。
这一刻的周镇南,如同回光返照的凶神。剑光暴涨,气势竟比全盛时期还要强盛三分。分水剑的寒潮,叩山剑的诡影,交织成一张死亡之网,瞬间将穆素风笼罩。
穆素风脸色终于大变,他感受到了那扑面而来的、带着浓烈死志的恐怖压力。
华山剑法纵然精妙,在这完全舍弃防御、只求同归于尽的疯狂攻势下,竟显得左支右绌。
他身形急退,手中已无剑,只能以精妙身法闪避格挡,掌风呼啸,勉强荡开大部分攻击。
但那分水剑的寒气逼人,每一次靠近都让他动作微滞;叩山剑的诡影更是防不胜防,嗤嗤几声,他青衫下摆已被划开两道口子,险象环生。
一时间,穆素风竟被这搏命的双剑逼得连连后退,狼狈不堪。
“师傅!要不要我去……”楚灵曜看得心惊肉跳,忍不住低呼一声,手按上了腰间长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