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对面那几个负责守卫的日本兵一看到他,便齐齐紧皱起了眉头,就好似见到了瘟神一般。
“怎么又是你?!”其中一人不耐烦的喝道。
贺远心中暗笑。
自己从唐刀那里,早就拿到了日军巡逻队的详细换班表。
这是算准了时间,刚才在弄堂口被他“熏”过的那一队日本兵,此刻正好换防到了这个出口。
“哎呦,几位太君,真是不好意思。”贺远一脸无奈的解释道。
“刚才半路上肚子疼,上了趟茅房,这才耽误了些时间赶到这里。”
说着话,贺远再次掏出那张特别通行证,递了过去。
“太君,规矩我懂,请检查吧。”
然而,那几个日本兵一闻到他身上和车上传来的那股若有若无的臭味,就想起了刚才那不堪回首的经历。
为首的那个日本兵更是紧紧的皱着眉头,捂着鼻子连连摆手。
“滚滚滚!赶紧走!别在这里恶心我们!”
……
凌晨三点,法租界,潘素的洋楼前。
贺远带着张伯驹,轻轻敲响了房门。
“吱呀”一声,门被拉开一道缝隙,潘素那张写满了焦虑的脸探了出来。
当她看清门外站着的正是自己日思夜想的丈夫时,便再也抑制不住激动的情绪,“哇”的一声哭出来后,扑上前去便紧紧的抱住了他。
“伯驹!你……你总算回来了!”
“素素,我回来了,让你受苦了……”
夫妻二人相拥而泣,互诉着离别的衷肠。
片刻之后,潘素才渐渐平复下来。
但也就是因为平静,她突然抽了抽鼻子,秀眉一蹙拉开了与张伯驹的距离,有些嫌弃道:“伯驹,你身上……怎么这么大一股怪味?”
张伯驹闻言老脸一红,尴尬得说不出话来。
一旁的贺远则适时的轻咳一声,开口解释道:“潘夫人,您别介意。日本人的牢房里条件简陋,关押期间是不给犯人洗澡的。”
“原来是这样……”
潘素闻言这才释然,随即又咬着银牙愤愤道:“这帮挨千刀的鬼子,真不是东西!”
“好了,既然你们夫妻已经团聚,我也该告辞了。”
贺远点了点头,又对张伯驹叮嘱道:“张先生,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关先生放心!”张伯驹立刻对着贺远郑重的抱了抱拳。
“您的大恩大德,我张某人没齿难忘!答应您的事,也一定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