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宫的窗纱早几日就该换了,
米白色的料子被秋风卷得发皱,
边角还沾着几星霉斑,像极了柳嫔此刻的心境。
她坐在梳妆台前,指尖反复摩挲着镜匣上那朵银菊,
这是前些日子,陛下赏的,
那时镜里的自己还穿着宫装,
如今却只着一身半旧的月白襦裙,连耳坠都摘了去,显得脸颊格外苍白。
殿外静得可怕,往日里总围着她叽叽喳喳的宫女,
今日连影子都见不着,只有廊下那棵老梧桐,被风刮得叶子簌簌响。
柳嫔攥紧了帕子,指节泛白。
“吱呀”一声,殿门被推开。
淡淡的冷风裹着几片落叶灌进来,柳嫔猛地回头,
见两个穿宫装的女官走进来,
为首的那个十分面生,手里捧着个明黄色锦盒,脚步踩在青砖上,没有半分声响。
“柳嫔接旨。”
女官的声音又冷又硬,连个眼神都没给她。
柳嫔的腿一软,差点跌坐在椅子上。
她扶着梳妆台站起来,指尖还在发抖:
“是。。。是陛下的旨意?”
女官没答话,只是展开锦盒里的明黄圣旨,声音平铺直叙地念着: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柳氏一族勾结逆党朱景明,意图谋逆,罪证确凿,已按律夷三族。
柳嫔身为柳氏女,着赐白绫一条,于长乐宫自缢,钦此。”
“夷三族。。。”
柳嫔的耳朵里嗡嗡作响,她盯着女官手里的圣旨,
“我要见陛下,我要跟他说清楚!”
她冲上去想抢圣旨,却被旁边的女官拦住。
那女官力气极大,捏得她手腕生疼:“
柳嫔,旨意已下,陛下不会见你。”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