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梓被两个狱卒架着胳膊往前拖,
脚踝镣铐在青石板上刮出响动,
粗布囚服沾着泥和干涸的血,头发乱蓬蓬贴在汗湿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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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没半点死囚的颓丧,头始终梗着,下颌绷得紧紧的,
双眼睛在火光里亮得吓人。
“跪下!”
狱卒把他按在断头台前的石墩上,粗硬的手攥着他的肩膀。
狄梓挣扎了一下,膝盖刚沾地又抬起来,
硬生生让狱卒再按了一把才稳住,指节抠进石缝里,磨出了血。
监斩官是兵部的周郎中,穿着墨色官袍站在火把旁,手里捏着行刑令牌,
他看了眼沙漏,子时刚过一刻,清了清嗓子:
“狄梓,你强抢民田、殴打百姓,罪无可赦!
临死前还有什么话,趁早说。”
狄梓没看周郎中,目光越过刑场的墙,望向远处都督府的方向,
他忽然扯着嗓子笑了,在空荡的刑场里撞出回音:
“你少跟我来这套!我狄梓从军十三年,在北境砍过蛮人的头,
在雪地里啃过冻干粮,什么时候怕过死?”
他猛地转头,盯着周郎中,眼神里全是狠劲:
“我只问你,淳安县的百姓,地还了没?我弟兄们冬天的粮,有着落没?”
周郎中被他盯得发怵,往后退了半步,硬声道:
“朝廷自有处置,轮不到你这逆贼多问!”
“处置?”
狄梓嗤笑一声,嘴角溢出血沫,
“陛下的处置,就是斩了我这逆贼,再把靖安军拆得七零八落,好让那些文官勋贵安心?”
他突然挣开狱卒的手,往前扑了半步,虽被铁链拽着,却依旧狰狞:
“我告诉你们!今日我狄梓死得不冤!
可靖安军的弟兄不冤吗?北境流血的弟兄不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