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文瀚恍恍惚惚地苏醒过来,思绪依旧沉浸在刚才短暂的睡梦里。
他梦到年少时与玉卿的相识相遇和相爱,那时他还是京城世家的锦衣公子。
作为陆家嫡幼子,陆文瀚没有任何压力,甚至生出了反骨。
不喜欢被束缚,对家族定下的条条框框分外抵触。
父母苦口婆心劝诫陆文瀚读书考学,将来像兄长一样入朝为官,延续陆家的荣耀。
他却执拗得很,偏不。
年少时的陆文瀚多少有点任性,对事有自己的主见,对循规蹈矩的名门闺秀毫无兴趣,偏偏对坚韧沉静的曾玉卿一见钟情。
曾玉卿如一朵静静绽放的莲花,看似柔弱,实则坚韧。
即使不是出身名门,那股娴静沉稳、不为命运折腰的气质,深深吸引着他。
当然,还有曾玉卿的美貌谈吐,陆文瀚和她说话相处很舒服,渐渐生出了情愫。
长子陆徜出生的时候,陆文瀚心生欢喜,孩子名字也是他亲自取的。
但女儿出生时,陆文瀚以为玉卿母子早已身死,伤心颓丧了好长一段时间。
那个时候兄长过世,父母白发人松黑发人,劝说他与门当户对的娘子订了亲。
待到兄长丧期过了百日,陆文瀚又被父母催着娶妻生子,必须读书上进。
但婚后生活一直是相敬如宾的状态,夫人体弱多病没生育。
没几年便病故。
陆文瀚一心扑在官场里,没有续弦,也没有纳妾,顺风顺水地当了大官。
还以为这辈子他会是个孤家寡人,无儿无女,孑然一身,谁知。。。
陆文瀚目光慈爱地看着给他拔针的琳琅,虽然她戴着面纱,看不清其庐山真面目,但沉静如水的气质令陆文瀚熟悉。
女儿这般从容气度有玉卿的影子。
“陆大人,你这病虽算不得什么疑难杂症,但也切不可掉以轻心,
如果想要彻底痊愈,每隔三日来针灸半时辰,如此连续一个月即可。”
琳琅有条不紊地收拾着银针,神情严肃,一本正经地提醒。
“好,多谢大夫,不知诊金。。。”
陆文瀚活动着老胳膊老腿儿,也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效果实在显着。
只觉得浑身仿佛卸去千斤重担一般,变得无比轻快。
他喜不自禁地看向琳琅,心中暗自感叹,闺女确实有真本事,不简单呐!
“每针灸一次,需付针灸费二百两,概不赊账。”
琳琅面无表情地瞥了一眼笑容可掬的陆文瀚,故意加重了语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