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志成?”黄昌圭沉吟道,“他是实干派,在平板电脑项目上展现了能力。大小姐把他调到更核心的数码产品事业群,显然是认为原来的负责人进展缓慢,尤其是在应对竞争对手方面。”
“这是典型的能力主义,能者上,平者让。也说明大小姐对目前的手机和数码业务的表现不满,决心加大投入和改革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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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爸,您说。。。。。。这些调整,背后是不是都有会长的意思?”黄善文小心翼翼地问出了盘旋在心头许久的问题。
黄昌圭沉默了片刻,目光投向窗外飞速后退的景物,缓缓道:“不一定都是会长的直接授意。会长在夏威夷静养,遥控毕竟隔着一层。但最起码,这些重大的方向性调整,会长是同意的。而且。。。。。。”
“大小姐接手之后,所展现出的那种果断和雷厉风行,以及这几个月实实在在的业绩,一季度止跌回升,经营能力显着提升,这都是有目共睹的。有了这份成绩单,以后很多事情,就不好说到底是会长的意思,还是她自己的决断了。威望,是靠实实在在的业绩树立起来的。”
他将李富贞与李载容在脑海中比较着,一丝无奈的感慨浮上心头,“有时候我真在想,如果大小姐是男的就好了,哪怕是次男呢?很多事情,或许就不会是今天这个局面了。”
车内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引擎平稳的嗡鸣。
黄善文从后视镜里看了父亲一眼,声音低沉下来,“可是爸,现在。。。。。这位能力出众的大小姐,准备让您交权了。”
黄昌圭靠在椅背上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随即,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从他嘴里溢出。这叹息里,有无奈,有不甘,或许还有一丝早已预见到这一天的释然。
“爸,您到底是怎么想的?”黄善文的声音里带着替父亲不平的急切,“您是三松电子半导体业务的核心领导者,主导了闪存芯片的技术革新和全球化市场布局,可以说,没有您,三松的半导体事业不可能有今天的局面。现在这样。。。。。太不公平了!”
“好了,专心开你的车。”
黄善文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目光重新聚焦在前方的路况上。
黄昌圭缓缓闭上眼,抬手揉了揉眉心,仿佛要将所有复杂的情绪都揉碎在指间。
车窗外的天光透过玻璃,在刻着岁月痕迹的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光影。
他需要利用最后这点时间整理思绪。闭上的眼帘隔绝了车外的光线,却遮不住内心的波澜起伏。
不甘吗?当然有。但更多的是审时度势的冷静。
李富贞不是李载容,她的一系列组合拳已经展现了高超的手腕技巧和巩固权力的决心。硬抗?自己虽是功臣,但面对已然获得会长初步认可、并开始用业绩和权术编织权力网络的大小姐,胜算几何?
何况,大小姐的改革措施,从公司整体利益角度看,多数是正确且必要的。个人得失与公司大局,种种念头在他心中交织。
心中答案未定,只有车轮碾过路面发出的、持续而单调的沙沙声,一路向南。
。。。。。。
车子在城南,汉城大学边上,冠岳山的一处山坳里,名为“嘉复”,一眼看去就知道是中式江南园林的一处院子前停下。
一片翠绿之后,门庭并不张扬,只悬一黑底金字的匾额,上书“嘉复”二字,笔力沉静。
黄昌圭属于老派南高丽知识分子,认得汉字,可要说出这名字的来历,有些为难,看着字,琢磨半天。
“李先生说,这两个字取自南北朝沈约的诗句,轻生宅园籞,复得栖嘉树。写的是鸣蝉,嘉为美好,复是又、再次的意思。意味着美好事物循环往复、不断回归。”
这时,已经等在门口的莉秀轻步走过来,恭敬的一躬身,解释道。
“哦,哦,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