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渐眼中无她,淡然说道,“镇国公府得了这个名讳,镇国镇国,哪里能镇,圣上早觉得我德行不够,而今我上书,也算互相成全。”
不!
“太后娘娘定然不容!”
一句话,让裴秋芸更觉得无望。
“母亲,娘娘凤体欠安,时时昏睡不醒,女儿前几日入宫请安,老太后都已不识得人了。”
“不……,不可能!”
裴秋芸双腿乏力,再是站不住,她的身子顺着博古架慢慢滑落,几乎是跌坐在六脚鼓凳上。
母亲如若还是指望太后娘娘,那自是无用的。
“母亲,女儿亲自入宫两次,都不曾见到清醒的娘娘,莫说我等经久未见小辈,就是她跟前的亲孙女福满公主,也时时记不得。”
太后娘娘,是靠不住的。
老萧氏两眼猩红,惨笑出声,“原来如此,个个都憋着从前的怨恨,而今来收拾着我萧慕雪。”
萧慕雪,多美丽的名字。
可随着三四十年时光过去,她的名字逐渐被忘记。
跟个死人,斗了一生,她的名讳也就是个不能提及的萧娘娘,自己呢?
呵!
老萧氏!
她眼神黯淡下来,也像是被吸干了水气的咸菜,干瘪的躺在人生的长河里。
“老爷不必为难两个孩子。”
老萧氏轻抚衣物上的褶子,“妾身……,听老爷安排就是。”
她话音刚落,裴秋芸低泣难掩,“母亲——”
老萧氏并未理会,只看着白日之光从菱形纹的窗棂之中,透了进来,“老爷知晓我舍不下哥儿姐儿,更不忍他们受我拖累,这镇国公府瞧着不怎地,可我的芸娘、辰哥儿,离不得。”
她侧目,看向压根儿不看她的裴渐。
心中苍凉不减,“老爷,这般多年过去,你还是不曾忘了他们母子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