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朱标独坐东宫偏阁,灯火摇曳,顾清萍替他披上外袍。
“今日之策,您立得太狠。”她轻声道。
朱标不语,只望着案前烛焰。
许久,他忽然道:“我怕。”
顾清萍一怔。
“怕那一步落重了,朱棣起意。怕我心太急,皇叔不快。”他低声道,“我不是不知权术,我只是……不想失了人心。”
顾清萍握住他的手:“您今日之礼,是为天下立矩。若朱棣因此更陷偏执,是他心有祸念;若皇叔心中不悦,也必知您是自立非自私。”
朱标目光柔和下来,低声一笑:“我只是想守住这位置,不是为了权,而是为了父皇,不为旁人争位。”
顾清萍轻声:“您已然做到了。”
雨过天晴,宫城之内瓦影斑斓,刚经历春礼大朝的紫禁深宫暂得几日宁静,然而静水之下,早已有新波未起先闻声。
朱棣回燕王府已三日,却闭门不出。
内府耳目频传消息:“燕王夜中召见幕僚杜湛、陶慎二人,议至三更。”
“燕王府库调出大量私甲、制簿。”
“有锦衣卫暗探称,燕王已遣心腹潜往北营巡视。”
密报递至王府时,正值朱瀚与黄祁于后园校场验甲。
“王爷,此事非比寻常。”黄祁捧着几封密札,脸色微沉,“朱棣不像是仅因礼序不满,分明已有下一步动作。”
朱瀚接过,眉眼未动,缓缓问:“他可知我们知晓?”
黄祁道:“属下部署在燕府门前的眼线,昨夜全数被调虎离山。朱棣应有所察觉。”
朱瀚望着远方廊檐,似笑非笑:“他终于学会‘先藏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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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祁迟疑道:“王爷打算如何应对?”
朱瀚缓缓举手,伸出三指:“此事当设三策。”
黄祁精神一振:“请王爷示下。”
“第一策,制外。”
“调六扇门北路指事使进京,不发兵不扰民,但暗中彻查朱棣府内收支动向,一有异样,立刻截断供给。”
“第二策,动内。”
“命东宫内卫,假扮北营武将,故意走漏风声,说朱标即将巡视北营,考查操练、点将教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