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看我能走到哪一步。”
顾清萍坐于案旁,语气轻柔:“殿下已经做得极好了,文策能断,礼政能持,士人信服,朝臣忌惮。”
“再走一步,就是执政。”
朱标指尖轻轻叩在案几边缘,半晌忽道:“皇叔静得太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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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清萍一怔,抬眸看他:“您是……担心?”
朱标摇头:“不是担心,是预感。”
“皇叔从不无事沉默。”
“他不动,是在等我出手。”
“可我若出手,便必然要压人。”
“若不压人,便再无威。”
顾清萍缓缓点头:“那就该选一个人,立一个‘压’的局。”
朱标抬眸看她,眼神沉静如湖:“你想到了谁?”
顾清萍语气轻,却不带半点迟疑:“礼部尚书,陆弼。”
“此人深居简出,却掌三朝礼规修整之案,近年虽老,却举荐未断,朝野私议,他实执‘文秩之笔’。”
“若要压,便压最重之笔。”
朱标不语,案上烛影轻晃。他伸手取出前日所收录之“礼议馆第五案”,正是陆弼奏文所起,“请修宫朝大礼,以备储君初讲朝仪之典”。
“他说要替我立典,其实是在替我圈礼。”
“我不拒——我讲。”
“讲得堂皇,便借他手写东宫礼;讲得不清,我便亲自削。”
他将奏章合起,神情不动,却已落子心中:“传馆启‘礼议双讲’,陆尚书为主讲,我列副案。”
“礼之不正,道不立。”
“我今日亲讲,是为正我自己的仪轨。”
三日后,礼议馆再启新讲,首次设“礼班”,由礼部陆弼亲坐中席,朱标居左,礼部侍郎左仲言居右,场下士子五十余人、翰林院诸生十七人,旁听而不言。
议题为:“储君入朝,初谒百官,应礼何制?”
陆弼以《大诰》为本,主张循初祖之制,“三阶五拜,仪不过王。”
朱标却以《周官》、《仪礼》合述,言:“今为有为之朝,初祖制礼未全;今太子承政,不可避权而止仪。”
“礼非拘物,乃示志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