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潆手中的九千金花卫根本不能离开兴庆府和灵州,必须在此稳住局势。
若为防范西北可能出现的青龙卫与李宁名勾连而调动展旗卫,那吐蕃的部署便会被打乱,得不偿失。
若放任南方那一万青龙卫行动,说不定何时他们就会强入京城,给当前局势带来重大冲击。
想到此,李潆咬了咬牙,一把拽下腰间令牌,扔给身后的梅十二:“将令牌交给沈高陵将军,令他即刻出发赶往兰州,领三千熊罴卫到秦州与张泉师兄会合,帮助张师兄构筑兰、秦、煌、凤防线,严密监视那一万青龙卫的动向。传书归家,令御前武备司即刻调动所有大炮协助构建防线,绝不能让青龙卫回京。”
“是!”梅十二攥紧令牌,大声应诺,“公主,那……那西北呢?”
李潆摆摆手,冷笑道:“放心,想入我家的女人多着呢。解决完灵州之事,我会飞书漠北和辽国,自然有人会来!”
梅十二虽不明所以,但见公主胸有成竹,也不多问,躬身一礼,匆匆消失在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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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潆眼眸闪过一丝寒芒,见城内各处升起红色信号弹,喃喃自语:“开始了!”
灵州城西野利氏大宅,朱漆兽环大门紧闭如铁,门前两尊石狻猊在暮色里显出几分狰狞。
内卫丙字营都头“冷面判官”竹十八,身形瘦削似竹竿,一张脸却如刀劈斧凿般棱角分明,此刻只将手在腰间雁翎刀鞘上轻轻一叩,发出“嗒”一声脆响。
身后十名玄衣内卫如鬼魅散开,两人搭肩借力,狸猫般翻上丈余高墙,落地无声。门内栓锁被利刃削断的微响刚起,竹十八已如一道青烟,侧身撞入豁开的门缝。
“奉公主令,野利氏谋逆,满门缉拿!抗者格杀!”竹十八的声音不高,却似冰锥刺入庭院死寂。
话音未落,檐廊暗影处弓弦急响,三支狼牙箭带着凄厉破空声直扑面门。
竹十八身形不退反进,雁翎刀化作一团泼水银光,“叮叮叮”三声脆响,箭头迸飞,火星四溅。
他足尖一点青石板,人已如离弦之弩射入回廊深处。刀光再闪,隐在廊柱后放冷箭的两名野利家死士喉头绽开血线,哼都未哼便软倒下去。
“爹!快走!”正堂门槛处,一个身着锦缎猎装的少年目眦欲裂,手持一柄弯刀,死死护住身后一个须发皆白、浑身肥肉颤抖的原西夏枢密副使野利司值。
少年刀法颇有章法,乃是西夏军中流传的“泼风刀”,刀光霍霍护住周身。
竹十八眼神漠然,毫无波澜。他足下步法奇异,似慢实快,一个滑步已切入少年刀光最盛处,左手如鹰爪疾探,快得只余残影,竟生生扣住少年持刀的手腕。
只听“咔嚓”一声令人牙酸的骨裂脆响,少年惨嚎未绝,竹十八的雁翎刀已自下而上,如毒蛇吐信,精准无比地刺入其下颌,刀尖透颅而出,热血混着脑浆喷溅在野利荣惊恐扭曲的胖脸上,滚烫粘稠。
“我儿——!”野利荣发出野兽般的嘶嚎,肥胖身躯爆发出最后的力量,竟从身后博古架上抽出一柄沉重的金瓜锤,不管不顾朝竹十八砸来,势若疯虎,口中狂呼:“大夏国魂!烧不尽!尔等华狗……”
竹十八看也不看那足以开碑裂石的金锤,身形如鬼魅般一旋,已绕至野利荣肥硕身躯的侧后,雁翎刀不带丝毫烟火气地自其颈侧轻轻一拖。
野利荣的狂吼戛然而止,金瓜锤“哐当”砸落青砖,硕大的头颅歪向一边,仅余一层皮肉连着脖颈,鲜血如泉喷涌,溅红了堂上供奉的西夏图腾。
满院女眷仆役的尖叫哭喊声,被内卫们沉默而高效的屠戮迅速掐灭。
与此同时,城南一处看似寻常的皮货行后院,却爆发出远比野利府更惨烈的厮杀。
此地正是西夏军机堂在灵州城覆灭后,转入地下经营多年的秘窟。院墙高厚如小堡,内中机关暗道密布,聚集了数十名百战余生的西夏老卒,凶悍异常。
内卫甲字营精锐二十人,由副千户“疯阎罗”兰十八率领,刚一攻入前院,便遭迎头痛击。强弓硬弩从假山石孔、房梁暗格中激射而出,箭镞喂毒,蓝汪汪一片。
两名内卫猝不及防,身中数箭,瞬间脸色乌黑,口吐白沫倒地毙命。更有数名悍卒从地窖翻板下跃出,手持厚背砍山刀和狼牙棒,结成一个小小三才阵,刀光棒影将狭窄的庭院封得水泄不通,竟将兰十八等人暂时阻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