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两侧古木虬结如鬼爪的粗壮枝桠间,陡然响起一片令人牙酸的机括绷簧之声。
“嗤嗤嗤——!”无数乌光自黑暗中激射而出,非是寻常弩箭,乃是浸透桐油、前端削成三棱透骨锥的坚韧藤条,借着古树枝干的天然弹力,比强弩更疾更猛。
藤锥破空,发出凄厉的尖啸,力道之巨,足以洞穿铁甲。
几名忍者身法奇快,手中忍刀舞成一团银光,“叮当”脆响中格开数支,火星四溅。
然而藤锥密如骤雨,角度刁钻异常,终有躲闪不及者被射穿肩胛、大腿,甚至有一名忍者被两支藤锥前后贯穿胸膛,整个人被巨大的冲力带得倒飞出去,狠狠钉在身后一株老松树上,鲜血顺着粗糙的树皮蜿蜒流下,双目圆睁,兀自不信。
“八嘎!”忍者头目目眦欲裂,怒火攻心。他猛地扬手,数枚带着倒钩的锁镰呼啸飞出,牢牢钩住前方巨树的横枝,欲借力腾空,避开这地面与半空的死亡陷阱。
其余忍者纷纷效仿,锁镰破空,身形如猿猱般向上急纵。
就在他们身形凌空,旧力已尽新力未生之际,头顶浓密如盖、遮天蔽月的树冠层里,异变再生。
“哗啦啦——!”
无数细如牛毛、几近透明的坚韧丝线,如天罗地网般兜头罩下。丝线之上,密密麻麻缀满了米粒大小、色泽碧绿的毒蒺藜,腥气扑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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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乃南疆秘传的“天蛛缠丝”,轻若无物,却韧如金丝,一旦沾身,毒蒺藜立刻刺破皮肉,剧毒见血封喉。
两名忍者身在空中,无处借力,被丝网当头罩住,瞬间如被裹入茧中。毒蒺藜刺入肌肤,剧痛钻心,肌肤立刻泛起可怖的青黑色,惨嚎声撕心裂肺,身形失控下坠,重重砸在下方布满尖利石笋的地面上,骨断筋折之声清晰可闻,抽搐几下便没了声息。
“好狠毒的机关!”头目背脊发寒,怒吼道,“聚拢!背靠背!用火遁!”剩余忍者惊魂未定,闻令迅速收缩,背脊相抵,手中已摸出硫磺硝石,欲以火焰烧毁这诡异丝网。
就在他们心神被接连不断的恐怖陷阱所慑,阵型稍显凝滞的一刹那,一道鬼魅黑影,毫无征兆地从一株千年古树的阴影中暴射而出。
那黑影快得超越了人眼的极限,仿佛一道撕裂夜幕的黑色闪电,挟着一股阴寒刺骨的腥风,直扑忍者核心。
这老妪身形枯瘦佝偻,裹在一件宽大褴褛的黑袍之中,一头稀疏灰白的长发在疾冲中狂乱飞舞,露出下面一张皱纹深刻、宛若风干橘皮的脸庞。
但那双眼睛,在幽暗的林间亮得骇人,精光暴射,如同两团跳动的鬼火,充满了非人的怨毒与嗜血的兴奋。枯瘦如鸟爪般的十指箕张,指甲竟泛着幽幽的蓝黑色光泽,显然淬有奇毒。
“桀桀桀!倭狗受死!”一声尖利刺耳的怪笑划破林间死寂。
老妪身法之诡异,超乎常理。看似直扑,却在半途毫无征兆地转折,如鬼影飘忽,倏忽在前,倏忽在后,瞻之在前,忽焉在后。
忍者头目也算身经百战,竟完全捕捉不到她真正的轨迹,只觉一股阴风扑面,腥气入鼻,眼前一花,那枯瘦的鬼爪已抓至面门。
“噗嗤!”
五根淬毒指甲如同烧红的铁钩,轻易撕开了头目的面皮,深深抠入颅骨,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嚎刚起半截,便戛然而止。
老妪手腕一拧一扯,竟生生将那头目的半片头盖骨连着血肉脑浆掀飞出去,红白之物溅了周围忍者满头满脸。
这血腥恐怖到极点的一幕,瞬间摧毁了剩余忍者的斗志。他们肝胆俱裂,哪里还顾得上结阵,发一声喊,四散惊逃。
然而,入了这修罗场,岂容他们脱身?
老妪身形再动,如跗骨之蛆,紧追一名逃得最快的忍者。那忍者情知逃不掉,凶性大发,猛地回身,手中淬毒的苦无闪电般刺向老婆子心口,角度刁钻狠辣。
“哼!”老婆子一声冷哼,竟不闪不避,枯爪后发先至,快如鬼魅般叼住了忍者持匕的手腕。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那手腕竟被硬生生捏碎,苦无脱手,剧痛钻心,未及惨呼,老婆子另一只毒爪已如毒蛇吐信,直插其咽喉。
又是“噗”的一声轻响,喉骨碎裂,气管被生生扯断,鲜血如泉喷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