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话!到那时,这矿就是你的!你想采多少年就采多少年!想挖多深就挖多深!让那前田氏滚回老家吃土去!
瑟瑟,这可是开疆拓土、名垂青史的大功业!更是泼天的富贵!比起替那前田氏守矿、当个运银的护卫头子,孰轻孰重?何去何从?”
杨炯的声音如同带着魔力,在哗哗的雨声中清晰地传入萧瑟瑟和每一个皮室军将士的耳中。
灭国之功,自由开采的银矿,名垂青史,每一个字眼都重重敲在心头。
萧瑟瑟听着,那双明亮的眸子先是瞪得溜圆,随即微微眯起,长长的睫毛上沾着雨珠,轻轻颤动。
她歪着头,仔细打量着杨炯那张写满“真诚”和“宏伟蓝图”的脸,似乎在分辨其中有多少是真心,多少是画饼。
多年安抚司历练,让她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只知顺从的小丫头,杨炯描绘的前景确实令人心动,尤其是那句“这矿就是你的,想采多少年就采多少年”,简直挠到了她的痒处。
但杨炯这张嘴,她太了解了,能把死的说成活的,活的说成飞的。
萧瑟瑟小巧的鼻翼微微翕动,似乎在嗅着什么味道。
忽然,她抬起手,用袖子夸张地掩住口鼻,故意发出一声清晰的、带着嫌弃的:
“嗝——!”
这声音在寂静的雨声中格外突兀。
随后,萧瑟瑟放下手,对着杨炯翻了个大大的、极其生动的白眼,红润的嘴唇撇了撇,带着一种看穿一切的戏谑和娇憨:
“行啦,我的好主子!您快别画了!奴的肚子小,实在是吃不下了!您这饼画得太大太圆,一个接一个,再画下去,奴怕是要撑死在您这‘宏图大业’里了!”
她嘴上说着嫌弃,但那双弯起的笑眼里,却分明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芒,还有一丝对眼前这男人惯有的、无可奈何的亲近。
杨炯一看她这神情,心中那块大石“咚”地落了地。
成了!这丫头,终究还是那个心向着他的瑟瑟!
杨炯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狂喜与豪情,猛地仰天大笑,笑声穿云裂石,豪迈恣意,仿佛要将连日的郁结和伤痛尽数吐出。
“哈哈哈哈!好!瑟瑟深明大义!皮室军的兄弟们都是好汉子!”笑声戛然而止,杨炯猛地转身,手中那柄残破的长刀高高举起,直指西方海岸。
“兄弟们!”杨炯吼声如雷,炸响在每一个士卒的耳边,“倭寇主力已丧!其国都空虚,就是敞开了大门的宝库。覆灭倭国,就在今朝!荣华富贵,唾手可得!随我登船!直取平安京!”
“吼——!!!”
惊天动地的狂吼猛然爆发,螭吻营一千五百残兵,如同被注入了狂暴的岩浆,所有的疲惫伤痛瞬间被狂热的战意和贪婪所取代。
三千皮室军精锐,亦被这灭国擒王的滔天气势和唾手可得的巨大财富彻底点燃,眼中再无半分迟疑,只剩下嗜血的狂热。
“杀!杀!杀!”
“覆灭倭国!抢钱!抢粮!抢娘们儿!”
……
四千五百名彪悍战士的齐声咆哮,汇聚成一股无坚不摧的恐怖声浪,轰然炸开。
声浪之巨,竟压过了漫天风雨,震得山谷嗡嗡作响。连那些倾覆在泥水中、散落的银锭,似乎都在微微震颤。
杨炯一马当先,领兵疾趋海岸。四千五百锐士,踏泥涉水,奔入石见港,登船向北,覆国之气浓若实质,直冲云霄。